第 37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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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7 章
宋朝歡呆呆地看著他。唇齒都似乎因為這場夜雨, 有不受控的輕顫。
她從來不知道，晏峋居然，是這樣想的。
有那麽一瞬間, 她簡直要丟盔棄甲。
可下一秒, 眼前便浮現起, 那猶如被嵌進畫框裏的三年。
在那個毫無回應的仿若真空的，連回音都只是她自己聲音的宅子裏的三年。
那個在無數漫長的黑夜裏，找不到出路, 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做才是正確，患得患失迷茫倉皇的自己，才是最值得她去疼惜，最應該被她保護的。
沾著雨水的冰涼指尖，觸上她臉頰的那一刻, 宋朝歡本能地瑟縮了下。
仿佛即刻清醒。
“晏峋。”她握緊傘柄，微退開半寸。
“一段感情總有淡卻的時候。”她看著他, 輕聲說，“時間長了，你便會走出來的。”
譬如她。
因為她的躲避, 晏峋指尖都僵硬地蜷縮了瞬，他有些無力地急迫起來, 隔著針織外套, 抓住她手臂, 不敢松手，又不敢太用力。
“可是朝朝, 我在學了啊。我學東西, 很快的。只要你告訴我，我什麽……什麽都可以做。”
晏峋像想到了什麽, 突然笑了下，話音有些急切地對她說：“你之前說過，知道有人在家做好飯，只為了等你回家，就是頂幸福的事情。你看，我現在已經學會了做飯，並且做的不錯。你嘗過的，不是嗎？”
他說到後來，話音都低下來，仿佛害怕她再次毫不遲疑的否定。
宋朝歡驀地一滯。晏峋這句話，對她的殺傷力太大了。仿佛她曾經幻想過的所有美好的畫面，只要她此刻願意輕輕點頭，便可以唾手而得。
那個她無數次憧憬過堅持過的，既是愛人，也是獨屬於她的家人的晏峋，仿佛就站在她面前。
她顫了顫睫，眼前浮起他襯衣下手腕上，掩藏得極好的紅痕。
“晏峋，沒必要的……”宋朝歡幾乎都有些說服不了自己，喉間浮起哽意，卻依舊堅定而緩慢地，將自己的手從他掌心裏抽開，緩聲道，“這個世界上，還有許多很好的女孩子。往後遇到你在意的人，便像你現在說的這樣，好好……”
“不要，我不要。”晏峋僵硬地打斷她，極度困惑地看著她，像個站在玩具櫃臺前，執拗地不肯松手的孩子，啞聲低道，“宋朝歡，我不要……你憑什麽，把我推給其他人……”
晏峋真的不明白，為什麽他做到了，她和他今後的人生，都不用再受制於人。
他心甘情願地將這一切捧到宋朝歡面前。
她又……不要了。
嘈雜的雨聲驀然出現了其它聲音，也打破了宋朝歡短暫的混亂。
更多的遮蔽攏上她身側那片風雨，宋朝歡偏頭看過去。
路燈下，雨水像解了結的珠串，落上宋昭傘面，又鋃鐺彈開。
宋朝歡看著他，有些微的難堪，也有些難過。
好像終於是叫家人看見，這些年，自己過得並不算好。
努力彎了彎唇，宋朝歡輕聲問他：“你怎麽，出來了？”
宋昭低眼看著她，沒有責怪，沒有埋怨，也沒有質問，只低道：“你把傘給了他，自己怎麽回家？”
她驀地鼻尖發酸，不再去看晏峋，只擡手握住他手腕，將指節從他掌心裏抽開。
然後轉過身，同宋昭說：“回去吧。”
即將踏上臺階時。
“宋朝歡。”身後男人叫住她，低聲笑了下，卻像無需任何人的回答，淡道，“從頭到尾堅定選擇的，其實只有我吧。”
宋朝歡猛地一頓。
“如果這就是你的喜歡，那我一定會比你做得更好。”他輕顫的話音裏，好像又有了曾經不可一世的驕傲與自負，篤定地同她說，也同這個世界說，“因為在我這裏，喜歡一個人，就是從來沒有備選的堅定選擇。”
“就算她說放下了，就算她說要朝前走。都沒有關系。我依舊會等她，依舊會對她好。”
“因為我喜歡她，”身後男人，不知道是用怎樣的神情，堅定同她說，“就絕對不會放棄她。”
被薄紗掩覆的回憶，仿佛被人猛地揚手掀開。
裹挾著突如其來的，遲到的變相的告白，驟然浮到眼前，落不了地。
這一刻，宋朝歡簡直想落荒而逃。
是啊，在晏峋的人生裏，放棄過他的……還有她。
並且，不止一次。
可是……
她和晏峋之間的距離，不是靠如今的她可以追趕的。
晏峋和她之間的差異，也不是靠他一點改變，就可以消弭的。
一切問題仍然存在，就沒有任何回頭的必要。
宋朝歡閉了閉眼睛，幹咽了一口，踏上臺階，任由雨勢在身後落下。
屋門再次闔上，仿佛因為有了傘的緣故，潑上來的雨聲，也更大了些。
整個世界，卻仿佛安靜地只剩下他自己。
晏峋執傘的指節，僵硬又滯頓地蜷縮起來，攥緊。
卻好像，依舊什麽都沒有握住。
那掌心裏的溫軟，如何一寸寸抽離的滋味，像柄軟刃，反覆淩遲著他。
晏峋麻木地想，他原以為，七年前的那個夜晚，是他人生最不堪的時刻。
如今才知道，遠遠不是。
如果宋朝歡不能回頭的話，今夜也不會是。
往後的每一個夜晚，都不會是。
-
進了門廳，宋昭將傘收攏，雨水落在青磚上。
“宋昭哥，我想在這裏坐一會兒。”如今在宋昭面前，也沒有什麽好掩飾的了。
宋昭盯了她兩秒，提唇笑了笑，“嗯”了聲，擡手揩了下她發側，轉過身。
連接天井的小門再次被闔上，宋朝歡才覺得，她剛剛腳步，都似乎有些虛浮。
有些脫力地靠在門背上，宋朝歡重新閉上眼睛。
她不會，也不想去問晏峋，到底是什麽時候發現，他……也喜歡自己。
他們之間，好像隔了一層墻的兩支火把。
在她看不見的地方，原來，他也在燃燒。
可，又有什麽辦法呢。
已經晚了。
她那些從年少時便積攢的歡喜與愛意，
早已在無人窺見的角落，燃燒殆盡。
她不會再回頭的，太累了。
即便她現在接受了他，也好像，在和一個孩子戀愛。
難道她要一句句地教他，一件事一件事地告訴他嗎？
可就像晏峋自己說的，她認為正確的，便一定是對的嗎？
連她自己，都有些不清楚了。
可她卻明白，她不是救世主，也沒有做救世主的決心和勇氣。
她只是個普通人。
就好像，她初來北城時的那個暑假。
在宋家別墅外面的馬路上，遇見的那只小狗。
直到現在，她還記得它蹲坐在路邊，執拗又倔強，堅定又委屈地，等著主人來帶它回家的樣子。
可它不認識，它面前已經被雨水淋濕，字跡都開始模糊的紙板上，分明寫著……
它已經被遺棄。
宋朝歡是喜歡小動物的。
在南亭鎮時，外婆也養了一只，比她年紀還大的小貓。
可那時的她，連自己都是寄人籬下。
她又能，怎麽辦呢。
她最終，也只能給它留了把雨傘。
可不知道為什麽，這麽多年過去，想起那只小狗漆黑的被雨水潮潤的眸子，依舊會心酸地，叫人想落下淚來。
宋朝歡覺得，她可能是真的有些累了。
也或許是，這旗袍下擺，反正也已經淋濕。總歸是要洗的。
她靠著門，緩緩地坐到地板上。
曲起腿，將自己埋到膝蓋上。像從前無數個，想念外婆的夜裏一樣，將自己虛虛地攏抱住。
肩線像今晚的雨，起初，只是淅淅瀝瀝。
屋外雨勢，愈發的大起來。
這陣開場的秋雨落完，北城的夏天，也該徹底結束了。
-
宋昭是第二天一早才走的。
他本來是想等雨小些就回去，可昨夜那場雨，直到淩晨才收了勢。
小姑娘陪他在客廳裏等得都打起了瞌睡。他便幹脆說，洗個澡在沙發睡一晚，明早再回家沖個涼換身幹凈衣服去上班算了。
反正從前，也不是沒在外婆家打過地鋪。
宋朝歡困得眼睛都亮了下，隨即懵懵地點頭，給他拿了新的毛巾牙刷，讓他去洗漱洗澡，自己趕緊去睡覺了。
所以此刻，他才會在地面仍潮著水，太陽卻有一絲露色的微涼清晨，看見還站在門口的晏峋。
男人腳邊的禮盒已經沒了。
宋昭聽見四點多的時候，就有拖垃圾箱的聲音。大概一早被廢物回收了。
不過那柄黑傘，倒是還被他捏在手裏。
只是傘骨收了起來。
此刻，晏峋死死地盯著他，眸底血絲攀滿，神色卻漠然。
宋昭明白，他是終於學乖了。
畢竟無緣無故把他揍了兩拳，結果自己在這兒罰站了一夜。
他倒是風不吹雨不淋地在小姑娘家睡了一覺。
宋昭面無表情地睨了眼一身落拓，一看就是在樓下站了一宿的晏峋。
無視般從他身邊經過，什麽也沒說。
他看得出來，晏峋喜歡她，也信任她。
可男人眼裏克制不住的無邊嫉妒與猜忌，卻是本能的。
他不會卑劣地讓人誤會他和朝朝有了什麽。
但也沒有義務和這個男人解釋。
畢竟，
前夫而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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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朝歡呆呆地看著他。唇齒都似乎因為這場夜雨, 有不受控的輕顫。
她從來不知道，晏峋居然，是這樣想的。
有那麽一瞬間, 她簡直要丟盔棄甲。
可下一秒, 眼前便浮現起, 那猶如被嵌進畫框裏的三年。
在那個毫無回應的仿若真空的，連回音都只是她自己聲音的宅子裏的三年。
那個在無數漫長的黑夜裏，找不到出路, 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做才是正確，患得患失迷茫倉皇的自己，才是最值得她去疼惜，最應該被她保護的。
沾著雨水的冰涼指尖，觸上她臉頰的那一刻, 宋朝歡本能地瑟縮了下。
仿佛即刻清醒。
“晏峋。”她握緊傘柄，微退開半寸。
“一段感情總有淡卻的時候。”她看著他, 輕聲說，“時間長了，你便會走出來的。”
譬如她。
因為她的躲避, 晏峋指尖都僵硬地蜷縮了瞬，他有些無力地急迫起來, 隔著針織外套, 抓住她手臂, 不敢松手，又不敢太用力。
“可是朝朝, 我在學了啊。我學東西, 很快的。只要你告訴我，我什麽……什麽都可以做。”
晏峋像想到了什麽, 突然笑了下，話音有些急切地對她說：“你之前說過，知道有人在家做好飯，只為了等你回家，就是頂幸福的事情。你看，我現在已經學會了做飯，並且做的不錯。你嘗過的，不是嗎？”
他說到後來，話音都低下來，仿佛害怕她再次毫不遲疑的否定。
宋朝歡驀地一滯。晏峋這句話，對她的殺傷力太大了。仿佛她曾經幻想過的所有美好的畫面，只要她此刻願意輕輕點頭，便可以唾手而得。
那個她無數次憧憬過堅持過的，既是愛人，也是獨屬於她的家人的晏峋，仿佛就站在她面前。
她顫了顫睫，眼前浮起他襯衣下手腕上，掩藏得極好的紅痕。
“晏峋，沒必要的……”宋朝歡幾乎都有些說服不了自己，喉間浮起哽意，卻依舊堅定而緩慢地，將自己的手從他掌心裏抽開，緩聲道，“這個世界上，還有許多很好的女孩子。往後遇到你在意的人，便像你現在說的這樣，好好……”
“不要，我不要。”晏峋僵硬地打斷她，極度困惑地看著她，像個站在玩具櫃臺前，執拗地不肯松手的孩子，啞聲低道，“宋朝歡，我不要……你憑什麽，把我推給其他人……”
晏峋真的不明白，為什麽他做到了，她和他今後的人生，都不用再受制於人。
他心甘情願地將這一切捧到宋朝歡面前。
她又……不要了。
嘈雜的雨聲驀然出現了其它聲音，也打破了宋朝歡短暫的混亂。
更多的遮蔽攏上她身側那片風雨，宋朝歡偏頭看過去。
路燈下，雨水像解了結的珠串，落上宋昭傘面，又鋃鐺彈開。
宋朝歡看著他，有些微的難堪，也有些難過。
好像終於是叫家人看見，這些年，自己過得並不算好。
努力彎了彎唇，宋朝歡輕聲問他：“你怎麽，出來了？”
宋昭低眼看著她，沒有責怪，沒有埋怨，也沒有質問，只低道：“你把傘給了他，自己怎麽回家？”
她驀地鼻尖發酸，不再去看晏峋，只擡手握住他手腕，將指節從他掌心裏抽開。
然後轉過身，同宋昭說：“回去吧。”
即將踏上臺階時。
“宋朝歡。”身後男人叫住她，低聲笑了下，卻像無需任何人的回答，淡道，“從頭到尾堅定選擇的，其實只有我吧。”
宋朝歡猛地一頓。
“如果這就是你的喜歡，那我一定會比你做得更好。”他輕顫的話音裏，好像又有了曾經不可一世的驕傲與自負，篤定地同她說，也同這個世界說，“因為在我這裏，喜歡一個人，就是從來沒有備選的堅定選擇。”
“就算她說放下了，就算她說要朝前走。都沒有關系。我依舊會等她，依舊會對她好。”
“因為我喜歡她，”身後男人，不知道是用怎樣的神情，堅定同她說，“就絕對不會放棄她。”
被薄紗掩覆的回憶，仿佛被人猛地揚手掀開。
裹挾著突如其來的，遲到的變相的告白，驟然浮到眼前，落不了地。
這一刻，宋朝歡簡直想落荒而逃。
是啊，在晏峋的人生裏，放棄過他的……還有她。
並且，不止一次。
可是……
她和晏峋之間的距離，不是靠如今的她可以追趕的。
晏峋和她之間的差異，也不是靠他一點改變，就可以消弭的。
一切問題仍然存在，就沒有任何回頭的必要。
宋朝歡閉了閉眼睛，幹咽了一口，踏上臺階，任由雨勢在身後落下。
屋門再次闔上，仿佛因為有了傘的緣故，潑上來的雨聲，也更大了些。
整個世界，卻仿佛安靜地只剩下他自己。
晏峋執傘的指節，僵硬又滯頓地蜷縮起來，攥緊。
卻好像，依舊什麽都沒有握住。
那掌心裏的溫軟，如何一寸寸抽離的滋味，像柄軟刃，反覆淩遲著他。
晏峋麻木地想，他原以為，七年前的那個夜晚，是他人生最不堪的時刻。
如今才知道，遠遠不是。
如果宋朝歡不能回頭的話，今夜也不會是。
往後的每一個夜晚，都不會是。
-
進了門廳，宋昭將傘收攏，雨水落在青磚上。
“宋昭哥，我想在這裏坐一會兒。”如今在宋昭面前，也沒有什麽好掩飾的了。
宋昭盯了她兩秒，提唇笑了笑，“嗯”了聲，擡手揩了下她發側，轉過身。
連接天井的小門再次被闔上，宋朝歡才覺得，她剛剛腳步，都似乎有些虛浮。
有些脫力地靠在門背上，宋朝歡重新閉上眼睛。
她不會，也不想去問晏峋，到底是什麽時候發現，他……也喜歡自己。
他們之間，好像隔了一層墻的兩支火把。
在她看不見的地方，原來，他也在燃燒。
可，又有什麽辦法呢。
已經晚了。
她那些從年少時便積攢的歡喜與愛意，
早已在無人窺見的角落，燃燒殆盡。
她不會再回頭的，太累了。
即便她現在接受了他，也好像，在和一個孩子戀愛。
難道她要一句句地教他，一件事一件事地告訴他嗎？
可就像晏峋自己說的，她認為正確的，便一定是對的嗎？
連她自己，都有些不清楚了。
可她卻明白，她不是救世主，也沒有做救世主的決心和勇氣。
她只是個普通人。
就好像，她初來北城時的那個暑假。
在宋家別墅外面的馬路上，遇見的那只小狗。
直到現在，她還記得它蹲坐在路邊，執拗又倔強，堅定又委屈地，等著主人來帶它回家的樣子。
可它不認識，它面前已經被雨水淋濕，字跡都開始模糊的紙板上，分明寫著……
它已經被遺棄。
宋朝歡是喜歡小動物的。
在南亭鎮時，外婆也養了一只，比她年紀還大的小貓。
可那時的她，連自己都是寄人籬下。
她又能，怎麽辦呢。
她最終，也只能給它留了把雨傘。
可不知道為什麽，這麽多年過去，想起那只小狗漆黑的被雨水潮潤的眸子，依舊會心酸地，叫人想落下淚來。
宋朝歡覺得，她可能是真的有些累了。
也或許是，這旗袍下擺，反正也已經淋濕。總歸是要洗的。
她靠著門，緩緩地坐到地板上。
曲起腿，將自己埋到膝蓋上。像從前無數個，想念外婆的夜裏一樣，將自己虛虛地攏抱住。
肩線像今晚的雨，起初，只是淅淅瀝瀝。
屋外雨勢，愈發的大起來。
這陣開場的秋雨落完，北城的夏天，也該徹底結束了。
-
宋昭是第二天一早才走的。
他本來是想等雨小些就回去，可昨夜那場雨，直到淩晨才收了勢。
小姑娘陪他在客廳裏等得都打起了瞌睡。他便幹脆說，洗個澡在沙發睡一晚，明早再回家沖個涼換身幹凈衣服去上班算了。
反正從前，也不是沒在外婆家打過地鋪。
宋朝歡困得眼睛都亮了下，隨即懵懵地點頭，給他拿了新的毛巾牙刷，讓他去洗漱洗澡，自己趕緊去睡覺了。
所以此刻，他才會在地面仍潮著水，太陽卻有一絲露色的微涼清晨，看見還站在門口的晏峋。
男人腳邊的禮盒已經沒了。
宋昭聽見四點多的時候，就有拖垃圾箱的聲音。大概一早被廢物回收了。
不過那柄黑傘，倒是還被他捏在手裏。
只是傘骨收了起來。
此刻，晏峋死死地盯著他，眸底血絲攀滿，神色卻漠然。
宋昭明白，他是終於學乖了。
畢竟無緣無故把他揍了兩拳，結果自己在這兒罰站了一夜。
他倒是風不吹雨不淋地在小姑娘家睡了一覺。
宋昭面無表情地睨了眼一身落拓，一看就是在樓下站了一宿的晏峋。
無視般從他身邊經過，什麽也沒說。
他看得出來，晏峋喜歡她，也信任她。
可男人眼裏克制不住的無邊嫉妒與猜忌，卻是本能的。
他不會卑劣地讓人誤會他和朝朝有了什麽。
但也沒有義務和這個男人解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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